美國許多賽事以歷史上的不朽名駒為名,香港則到現在才有第一項,那就是周日上演的祿怡盃。 「祿怡」,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。只要是馬迷,縱然日子很淺,沒有不曾聽過此鼎鼎大名。然而,曾在現場瞻仰這匹一代馬王豐神的馬迷,恐怕不多。我是,事實上我首次踏足快活谷馬場,正是為了這個目的。七九年的遮打盃,只有四駒參戰,不是很有瞄頭的戲碼。但因為有我久慕的「祿怡」,我一早便出發,前往我不大熟路的跑馬地。那時才十六歲,是個中學生。路上心裡忐忑,不知會否被門衛識破我不足年齡,混不進去。我強作鎮定,不望門衛半眼,泰然自若的、不快不慢的從他們身旁步過。沒人攔阻,沒人查問,我過了關。 先前的場次,我早把口袋裡的紙幣做了善事,只餘幾塊硬幣,留為回家車資。但我沒有垂頭喪氣的離場,反而愈發興奮,遮打盃即將舉行,「祿怡」即將亮相。 當年亮相圈設於會員席內,我擠在會員席與公眾席交界處的人群內,極力把腳尖撐起,把頸項伸長。從別人的髮頂放眼,終於隱約見到那一點兒灰白。聽電視上的驃叔說,灰馬白裡透紅,方為佳態。我竭力尋找灰白裡的胭脂紅,距離數丈,又如何細辨呢?艱難一斑,心滿意足。見「祿怡」,回到校裡,朝聖者將是同學心目中的英雄。 |